深海天空

【维勇】Gloomy glory 02

我就是要让你们看到一个苏苏的维克托x

*
「快点穿上这件，我的schedule可是很满的。」银发杀手扔给少年一套浅蓝色西服。

「哦、哦……」胜生勇利显然还有些手忙脚乱，或者说是不知所措。就这样在克里斯的小诊所修养了两天，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透。他的命也算大，除了爆炸带来的皮外伤和烧伤以外，脊背、胸膛等处还留有大大小小的鞭痕，以及长时间带着手铐脚链留下的勒痕。

虽然说要当他的老师，可是勇利并不确定这个看上去冷冰冰的世界第一杀手大人是否会在哪天突然失去兴致把他遗弃。是的，他从来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他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孤儿，而对方是一名优雅非凡的杀手。两人之间可谓天差地别。

本应该是毫无关联的存在啊……勇利一边笨拙地扣着纽扣，一边偷偷瞄着静靠在墙边的银发男人。他垂着眼眸，纤长的指间夹着一根雪茄。勇利对这种奢侈品完全不了解，淡淡的烟草味在空气里沉浮，泛着莫名的苦味。勇利倒不觉得呛人，反而是被这种强烈的男性魅力迷得只能呆呆地凝视对方。杀手修长的双腿略微交叠，皮鞋磕着地板像是在打什么节拍。时不时将烟嘴放在唇间，赤红的星火在勇利眼前闪烁。

他还是那副一身黑的装束，勇利想。黑色一直是勇利不怎么喜欢的颜色，他一直都被关在黑暗的地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似的，甚至连自己也快感受不到了。他讨厌黑色，因为他觉得黑色代表孤独。

但是勇利认为黑色穿在男人的身上非常合适。内敛、沉稳，让人看了就有一种安心的感觉。他的目光回到男人脸上，之前没有仔细观察过，原来世界上还能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皮肤白皙，五官深邃，眼睛就像蓝天碧水。勇利曾经听孤儿院院长先生讲过世界上有一种最闪耀最美丽的石头叫做钻石，那么维克托老师的眼睛也一定像那钻石一样吧!但是他最喜欢的还是维克托的银发，即使在灯光下还是那么耀眼。

「老师的头发……就像月光一样美……」他不由地脱口而出，语毕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傻话匆匆忙忙低下头装作专心穿衣服的样子。

耳根却是红透了。

勇利没有发现他的老师早就知道他在盯着自己看，也没有发现不苟言笑的老师唇角微微勾起。

「啧，真笨啊，领带都不会系吗？」维克托看着少年把贵重的布料扯得不成样，忍不住上前从背后揽住少年。

勇利的身体瞬间绷紧了，小声抱怨：「没办法……我从来没穿过这种高级的衣服嘛……」

「你以后会经常穿的。」维克托淡淡道，呼出的气息轻轻喷洒在少年颊上，纤长如玉的手指抓着领带，「我只演示一次，给我记牢了。」

「哦、哦……」勇利发现自从跟着这个男人他的口吃就加重了。愣怔地看着洁白的手指缠绕布料一圈又一圈，好像变魔术一样，漂亮的领结端正地躺在少年胸前。

完了……只顾着看老师的手多么漂亮，根本没有在意系法啊啊啊!!

「好了。」男人起身，手指一勾将打好的领结重新拆开，「自己来一遍吧。」

他转身走出门口，「限你20秒完成，不然今天没有晚饭。」

「诶诶诶诶——!？」

听着身后学生的哀嚎，维克托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唇瓣。

笨蛋，我从没有为别人打过领带，你是第一个。
不过，感觉还不赖。

*
看着眼前的Lamborghini Aventador，不禁咽了咽口水。

「愣着干什么，快点上车。」男人下巴扬了扬，拉开车门坐在驾驶位上。

「好、好……」原来汽车的门还能这么开的吗？勇利呆呆地望着黑色金属门几乎要翘到天上，手握着门把拉也不是推也不是，生怕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车弄坏了。只是单纯的勇利不知道，这是一辆跑车。

「老师、这是你的吗？我们坐这么厉害的车真的没问题吗？」少年拉下安全带，紧张地问。

「别那么多话。」维克托瞥了勇利一眼，「你现在的知识量简直连普通十岁的孩子都不如，当然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所以我会好好地教导你，无论是政治、经济、艺术、文化，还是武艺、杀人的手法……」

「一个有品味的男性说话可不会用『厉害』、『好看』、『漂亮』这样贫瘠的词汇。」银发男人说着扔给勇利一本厚书，「这个、今晚看完……对了，你应该识字吧？」

莎士比亚……？？

勇利点点头，「院长教过日文，诶不对……一个晚上看完!？这么厚!不可……」

「别说不可能。」男人的食指竖起抵在勇利唇上，顺便堵住了他的话。「想要跟着我就拼死去努力，我的训练是很严格的。」

男人湛蓝地瞳眸直直地望着少年，「还是说你后悔了？如果想放弃的话现在就下车。」

勇利摇摇头，「不，我不后悔，我会努力。」
那是他的救赎，一旦抓住，再也不会放手的事物。

「很好，那么我们走吧。」维克托展现了一个难得温柔的微笑，勇利不禁看呆了。

只是他不知道，男人伸进口袋里的手曾握着一把枪。

*
「哇——」
勇利没想过一天之内就见识了这么多令人惊叹的事情。

「笨蛋，不过是个剧院，把你的嘴闭上，不要像个没见识的土包。」男人敲了敲少年的脑袋，走在前面。

勇利匆忙拿手捂住嘴，但是这里的装潢精致奢华超越了他的想象。墙壁好像是用金子做的，拱形天花顶悬挂着巨大的水晶灯。一樽樽浮雕刻在墙上，工艺精湛到令人不敢想象。

有钱的人都在这种地方听音乐吗？勇利的世界观再一次刷新。

维克托将手中两张票递给侍者，对方接过之后微微一愣瞬间尊敬地鞠一躬，「先生，这边请。」

维克托颔首走向二楼，似乎早已轻车熟路，勇利紧跟在他身后。

与一楼一排排密密麻麻的观众席完全不同，二楼是一个个单独隔间，用厚厚的纱半围起来，里面放着一张沙发和一个木质茶几。勇利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但是古朴的年代感让他下意识觉得它价值不菲。

维克托理所当然地坐下来，双腿交叠，手置膝头，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优雅至极。

侍者很快端来一壶茶水，「您的大吉岭红茶，请慢用。」

他看着还呆站在那里的少年不禁叹口气，拍拍身边的位置。
「坐过来。」

「诶!？」这……太近了吧。勇利下意识扯住衣角，有些不知所措。几乎是贴着维克托坐啊!

「快点，别让我说第二次。」银发男人有点不耐，「抱都抱过了，你的衣服也是我换的，身上哪里有我没看过的地方。你在害.羞.什么？」男人露出略显戏谑的笑意。

别、别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啊!!勇利赌气似的一屁股坐到男人身边。

而且、那时候他全程都是昏迷状态，和现在情况大不相同啊!勇利正襟危坐，几乎不敢看身边的人。

维克托倒没有理会自家学生心里那些小变扭，指了指表演台，「演奏就要开始了，给我认真听。」

勇利顺着男人的目光看过去，不知不觉楼下观众席上坐满了人。台上的人都穿着黑色礼服，有的站有的坐，拿着勇利不知道的乐器。【勇利只认识钢琴】一个中年男人站在最前面，鞠了一躬就背过身，手中细长的棒子在空中挥舞。
——这是一场交响乐表演。

演奏开始，巨大的乐曲声在场馆内盘旋，令勇利有些茫然。他看了看身边的人，只见杀手大人正闭着眼睛聚精会神地欣赏，而台下的观众也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会馆内只有乐团的声音。

于是他也放松身体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
「喂……」
好熟悉的声音。
「勇利!」
谁在叫我？
「你这个笨蛋，快点给我醒来!」
他感觉自己的领带被什么人抓在手里，勒得难受，于是他慢慢睁开眼——
「呜哇!维维维维维……」

「是维克托。」男人替他说完了这句话。

「我……」一睁开眼就看见杀手大人放大的俊颜，勇利表示自己的心脏受到不小冲击。

「听交响乐居然睡着了，我真佩服你。」男人调侃式的话语让勇利羞红了脸。
「对不起……」

「好吧，我也没指望你一下子就能欣赏这样的艺术。」男人松开少年的领带，端起红茶轻抿一口，「所以……」

「诶呀——没想到尊敬的银狼先生今天居然来听我的演出，真是不甚荣幸!」

勇利认出那是之前拿着棒子指挥的男人。

「别奉承我，布莱克。」维克托起身和走来的男人的握手。

「诶呦，您今天带了一只宠物吗？」棕发男人摩挲着下巴，看向勇利的眼神过于露骨让他忍不住打个寒战。

「您的口味换了吗？相貌上普普通通，谈不上美丽。脸还有点婴儿肥，最多就是有点可爱。眼睛倒是漂亮的……」布莱克伸出手，似乎想触摸少年的脸。

「别碰他!」啪地一声被男人打掉，杀手先生状似不经意地将手搭在勇利肩头，冰蓝色的眼中闪烁着浓郁的戾气，让对方身体一僵。

「他不是你能摆弄的玩具。」

气氛瞬时僵硬。勇利只是歪歪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什么也没感觉到。

「好好……」布莱克投降似的慢慢举起双手，「既然是您的宝贝我自然不会动……」被如此危险的男人看上，这个少年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这次又是什么事？」
「真不愧是您，其实……」

*
勇利随着维克托来到后台，这里摆放了各式各样的乐器。

「其实最近有一个与王室关系非常好的贵族要来这里听音乐会。我们首席钢琴家的这架钢琴却突然出了点小问题，修理之后请了好几个调音师都无法调出最好的那种音质，本来想只好先放着，不过既然您来了……」棕发男人不言犹喻，递上一把调音扳手。

男人挑挑眉，翻开琴盖简单弹了几个音，随后拿起扳手从最高音开始调整。

勇利站在布莱克的身边小声问，「原来维克托还会调钢琴？」
「几乎没有他不会的。」

勇利看着男人时而重复弹一个音，时而同时弹两个音听和弦，再次忍不住小声问，「我听说调钢琴都要调音器什么的……维克托不用吗？」

男人顿时奇怪地望了少年一眼，「他的耳朵可比那些见鬼的机器要准多了。」

「为什么我听不出来调之前和调完之后有什么区别？」

「那是因为你修行不够。」银发男人突然开口道，「真正灵敏的听力是要做到一个音分的差别都不错过。」

可是你是杀手啊……又不是钢琴家。勇利腹诽道。

「到一边玩去，你妨碍我了。」
什么呀，这种赶小孩子的语气。勇利在男人身后偷偷做个鬼脸。

话说回来这里的乐器真是多啊。勇利边走边逛，突然停下来拿起一把小提琴，好奇地拨了一根弦。

「叮——」

啊，发出声音了!真有意思。勇利欣喜地想。

「勇利，小提琴可不是这样演奏的。」男人的声音猝不及防从耳边传来，吓了人一跳。

「哇!维、维克托你，钢琴调好了？」

「嗯。」男人颔首，拿过少年手中的琴，「怎么？对这件乐器感兴趣？」

勇利点点头。

「呵。」只见维克托拿起弓架在琴弦上，悠扬的旋律瞬间响起。

远处的布莱克听了忍不住惊讶道，「天啊，今天是刮了什么风？？」

勇利也怔住了，他不懂音乐，不明白男人此时演奏的乐曲有多么美妙，只是男人拉琴时的姿势实在是太迷人了。维克托半侧着头，原本就姣好的容颜显得越发俊美，细碎银发遮住了一只眼睛，眸子闭起，手臂挥舞就像一只自由的蝴蝶。
在暖橙色的灯光下，整个人就像闪着金色。

——D大调第一华丽波兰舞曲，正如其名一样，华丽!宛如蹦跳着火花一样的奔放热情。

曲毕，维克托撸一把额前的碎发，身前的小家伙看呆的样子很好取悦了他，「好听？」

「太棒了!」不管是人，还是音乐。

男人把琴和弓递到少年手中，「那么把我刚才演奏的曲子再演一遍。」
「诶诶——!？」
「没事，我教你。」男人揽过少年，手搭在少年的右手上，「琴架好，手臂放松，弓与琴马保持平行……」

「滋滋——」拉出的声音像锯木头，可以说是不堪入耳到极点。
「再来一次!」
「好。」

……

布莱克看着两人之间，无奈地笑笑，「维克托，比起这个，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做吧!」

「啊，老样子。」维克托点点头，「勇利和我来。」

原来后台这里还有个暗门，勇利跟着维克托来到地下，布莱克拿出钥匙一边对勇利说：
「孩子，你简直幸福地令人发指。」

门被打开，各种枪械展现在勇利面前。

「欢迎来到射击训练场，这是你的第一课，勇利。」维克托揉了揉勇利的黑发，

「让我来教你如何用枪。」